一錘定音：法律咨詢公司收費推薦律師，不屬于合法經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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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人民司法》案例：法律咨詢公司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的定性

法律咨詢公司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，既違反國家規定，同時嚴重擾亂律師市場的正常秩序，故不能認定系合法經營活動。

基本案情
2019年5月，劉輝結識某派出所警務隊隊長金某（另案處理）。

2020年9月，劉輝注冊成立上海圣律法律咨詢有限公司，擔任法定代表人，并是公司的實際經營人。

劉輝請托金某提供刑事案件被拘留嫌疑人及家屬的信息，金某遂使用本人密鑰查詢轄區內其他辦案單位偵辦中的刑事案件，將案由、簡要案情、嫌疑人及家屬姓名與聯系方式、被害人及家屬姓名與聯系方式等100多條信息，通過語音或手寫紙條方式交給劉輝，劉輝先后給予金某1.1萬元和6條軟中華香煙。


劉輝取得信息后，與家屬電話聯系取得信任并談妥委托律師業務，后以圣律咨詢公司名義與家屬簽訂法律咨詢合同并收取費用。

劉輝將案件交由在看守所門口搭識的執業律師姚某某、劉某某等人代理，通過微信向律師支付傭金。

2021年2月至7月間，劉輝通過金某獲取公民個人信息促成律師代理業務共9起，違法所得計20.15萬元。案發后，劉輝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并如實供述犯罪事實，幫助退出全部違法所得。

審判結果
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認為：

根據刑法，違反國家有關規定，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的，涉嫌構成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。


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，違法所得五千元以上的，屬于情節嚴重，違法所得五萬元以上，屬于情節特別嚴重。但是，如果是為合法經營活動而非法購買、收受公民個人信息，則違法所得五萬元以上僅屬于情節嚴重。


本案中，劉輝與公民簽訂法律咨詢合同，收取咨詢費，推薦律師，并向律師支付傭金，嚴重擾亂律師市場的正常秩序，不屬于合法經營活動。劉輝違法所得20.15萬元，屬于情節特別嚴重。

但是，劉輝具有自首情節，自愿認罪認罰，退出全部違法所得，依法可減輕處罰。


最終，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判決，劉輝犯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，判處有期徒刑1年10個月，并處罰金5000元。

一審宣判后，被告人劉輝不服，提出上訴。

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認為，原判認定事實清楚，證據確實充分，定罪準確，量刑適當，審判程序合法，遂裁定駁回上訴，維持原判。

法律咨詢公司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的定性
按照法律規定，公民聘請律師代理刑事訴訟，應當與律師事務所簽訂委托代理合同，向律師事務所交納律師費，律師事務所開具發票，并指派律師辦理具體事務。


法律咨詢公司雖然依法辦理營業執照，但只能經營普通的法律咨詢業務，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代理刑事訴訟案件，不屬于合法經營的范疇。

本案中，劉輝注冊成立上海圣律法律咨詢有限公司，領取的營業執照顯示，經營范圍為法律咨詢，并明確標注“不包括律師事務所業務”。

然而，劉輝在開展具體業務時，以法律咨詢公司的名義與當事人簽訂委托合同，收取咨詢費，并以公司名義向在看守所門口搭識的兩位執業律師分配傭金。形式上簽訂法律咨詢合同，而實質上開展刑事案件的委托代理業務，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。


除了違反法律規定外，法律咨詢公司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還在客觀上擾亂了市場秩序。

法律咨詢公司往往利用當事人及其家屬“病急亂投醫”的心理，大肆夸大訴訟效果，甚至對法院判決結果和證據收集作出承諾。而且為了讓當事人感到“物有所值”，法律咨詢公司通常會分階段收費，在簽訂法律咨詢合同時，僅收取約三成的費用，其他費用待取得理想的判決后再結清。

殊不知，法律咨詢公司的目標就是這前期的三成咨詢費，之后的法律服務全部交給合作律師處理，對服務質量沒有任何保障。而律師在接觸到具體案件后，由于只能獲得法律咨詢公司給予的傭金，且并不掌握案件前期的洽談和許諾情況，往往難以提供和法律咨詢公司亂許諾的超出常理的“優質”服務。

因此，法院最終將法律咨詢公司超出經營范圍推薦律師的定性為非法經營，繼而認定劉輝涉嫌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，且情節特別嚴重。